【马尔科生贺ℓ8:00】亲1——带我去很远地方
【亲1】带我去很远地方
前言:
亲1cb流水账，很长，会花点时间看
和群里的妈咪们一起搞得生贺，点进tag就能看了。
正文:
如果有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那就叫它大海的奇迹吧。
海上男儿的人生经历足够让他喜怒不形于色，然而内心的震撼仍是打破了这份阅历带来的沉稳。
名叫爱德华·纽盖特的男人是海上当之无愧的霸主，四皇之一。现在正同一个脏兮兮的小屁孩儿关在一个铁制的牢笼里。
爱德华往周边看了看，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被他视线扫过的人们惊恐的后退，在一声厉喝中勉强鼓起勇气，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他。
也不能说是武器，顶多算是一些农具，上面还有泥土。
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爱德华注意到周围仿佛天灾降临被破坏的房屋和土地，他恍然知道也许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了什么过激的反应。
看起来他还是有留手的，地上没有血液的痕迹，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被关到笼子里吧。
真不爽。
这一幕勾起了爱德华快要遗忘的童年记忆，那些占据了资源的大人们的丑恶嘴脸，也曾在他反抗后露出弱者无能的表情。
不过是一群害怕未知强大的卑劣者，试图将不可控的力量摧毁。
正当爱德华想要起身扯开笼子走出去看看自己到底在什么鬼地方的时候，他身边的金发孩子悄悄往他这边挪了挪，像是在寻找庇所的幼兽。
爱德华觉得小孩奇特的金色发型分外熟悉。
“喂……”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他原本想这么说。但是小家伙身子猛地一抖，可怜的缩成一团，笼子外面的人也吓得惊叫起来。
叫什么！他又不是残暴嗜血的野兽，见人就咬。
爱德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这不该是对小孩子的态度。他虽然是个资深的老父亲，但实际上，自己并没有带过这么小的孩子，看起来才五六岁？
船上最小的是十九岁的艾斯，以前是十六七岁的马尔科，乔兹。那时候主要是比斯塔代为看管这些闹腾的年轻人，反而没了他的用武之地。
小小的孩子蜷缩在他脚边，还没有他膝盖高，两只手就能拢起来，爱德华小心的用手揉揉小孩的头发，发丝柔软，手掌传来不正常的温度。
即便小孩子体温比成人稍高，但也不该是这样烫手，爱德华的大手从脖子摸到脊背，轻松把人托起里，小孩吓得攥紧他的衣服，后背全是冷汗，满怀恐惧的仰头看他。
爱德华低头，看清这孩子的脸，海上皇帝的表情诡异的扭曲一瞬，“马尔科？！”
就算自家一队长突然缩水到不到六岁的样子，爱德华仍旧凭借着对方显眼的菠萝头认出了他。
原来马尔科从小就是这样的发型啊，爱德华心中升起不合时宜的感慨。
小孩子滚烫的体温唤回了他的注意，对自己现状的一些猜测被他暂时忽略，一条紧急待办升至第一位。
儿子发高烧，他现在得赶紧找医生过来给他治病。爱德华向笼子外站着的村民们喊了一声，“如果不想你们也像那些房子一样碎成泥块，就去给我叫个医生来。”
为了让他们尽快，爱德华身体力行的轻握拳头，剩下那些半倒不倒的房屋已经和大地融为一体。村民们恐惧的发不出声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丧失了反抗的心思。
“快一点。”他冷冷的命令。
有个人站起来，声音颤抖，“我会为您找到医生，请不要伤害我们。”
“去吧。”
听到爱德华的回答，那个男人跑出去，摔倒了又赶紧爬起来，一刻不敢停歇。
尽管爱德华不曾走出笼子，但外面那些家伙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那是因为感受到了海上皇帝的怒火，不敢造次。
爱德华确实生气，在他没有踏足过的儿子的从前，他没想过马尔科会过的这么可怜。
小小的身体因高烧虚弱不堪，手掌能清晰摸到小孩的骨骼，稚嫩的脸蛋红润，吐出潮热的气息，在他怀中发抖。
吓到他了。
爱德华收敛怒气，换了个让马尔科更舒服的姿势，轻声安抚，“不用害怕，医生很快就来。”
马尔科抬头看他，爱德华揉揉他的脑袋，露出笑容，“你叫马尔科？”
爱德华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也不在意，看向笼子外面，先前的那个男人带着手提医药箱的男人跑到他面前。
他之前的举动把村民们吓得不轻，村医打开医药箱的手都在抖。爱德华不禁怀疑起村医的能力，但眼下只有这样的条件，爱德华克制住不满，把马尔科露出来。
小队长不安的拉住他的衣服，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好像要被抛弃了一般。
“你生病了，让医生给你看看。”
像是知道自己没办法逃过去，马尔科垂着头，一副待宰羔羊的样子，反而让爱德华觉得自己在欺负他，于是又将他放在腿上，“就这样看吧。”
马尔科愣了下，无措的抬眼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慌张，“对不起……”
他的声音太小了，爱德华没有听清，只专注的看着村医掀开马尔科的衣服，露出下面干巴巴的身材。他家一队长小时候过得不怎么样，看着有些营养不良，像发酵失败的面包。
“是寒气潮湿引起的高热，吃点退烧的药就好。”村医拿出药片。
小小的医疗箱里药品不多，爱德华，猜到岛上资源并不富裕，不过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人看起来可怜而忽略他和马尔科的处境。
“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爱德华记得马尔科很小就吃下了恶魔果实，果实的被动会治愈身上的伤痕，马尔科是船上唯一一个完全没有伤疤的人。而现在，小孩子身上青紫痕迹很新鲜，应该是高热抑制了能力，让他无法自愈。
听完了他的话，村医惊慌的后退，哆哆嗦嗦不敢说话，生怕触怒面前不好惹的巨人。爱德华冷哼一声，轻柔的抱起马尔科，淡淡的吩咐道，“准备一条船和出海需要的物资，不用担心我会报复你们，等船来了，我们立刻就走，去吧。”
他的态度理所当然，村医自然连连点头，拉走了守在一边的村民们，面对无可撼动的力量，村门们也匆忙离开。
爱德华带着一言不发的马尔科向前走，“抱歉擅自替你做了决定，如果你之后还想回到这里，我会送你回来。”
马尔科发红的小脸对着他，眸光闪亮亮的，增添了一丝活力，稚嫩的声音带些干哑，“往南边有一颗大树，我有东西在那里。”顿了顿，他补充道，“拜托了……”
爱德华笑起来，迈开步子，走了一段看见一颗巨大的树，然而那棵树并没有马尔科说的树洞。不忍心打扰刚吃了药暂时睡去的小孩儿。爱德华自己又在森林里找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以他的身高来说，面前这棵树说不上高大，毕竟他肯定不能钻进那个只有他膝盖高的树洞。马尔科睡眠很浅，爱德华动作稍变，他就清醒过来，警惕的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被人抱着，表情呆愣，身上噗的冒出小火苗来，他连忙收回攥着爱德华衣服的手，紧张的看向他。
爱德华注意到马尔科的小动作，将他放到地上，蹲下来减小两人的身高差，握住马尔科的手腕，无视微小的阻力，轻戳他还是火焰的手掌，微笑道，“很漂亮的火。”
马尔科露出惊讶的神色，从没人跟他这样说过。
“不去拿你的东西吗？”爱德华问。
马尔科回过神，把火苗攥进拳头，好像也将那份温柔的触碰攥紧。
爱德华等了一会儿，马尔科便抱着一个小包袱出来。这么小的包裹，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像是察觉到他的好奇，马尔科抿紧唇，把布包里的东西给他看。
三个没熟透的青树果，两个坚果，硬壳上有被敲击的痕迹，看样子马尔科努力尝试过打开它，但是失败了，剩下有两三件叠的整齐的衣服，上面一颗莹白色的圆润石头，以及一块斑斓的贝壳。
自家一队长原来喜欢这种闪闪发光的漂亮小东西，这让爱德华十分新奇，难道是吃了不死鸟果实染上的鸟类习性吗？
船上曾有人讨论过这个问题，甚至有人拿了一只据说在鸟类审美看来非常漂亮的雌鸟来问马尔科好不好看，被冷笑的一队长约去做战斗训练，彻底瘫倒后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关于这个问题，爱德华也抱有疑问，现在来看，说不定真是如此，“马尔科，你有喜欢的小鸟吗？”
“啊？”
看着一脸困惑的小队长，爱德华放声大笑，心情不错，他捏起一个坚果，两根手指一错，坚硬的果壳分成两半，露出里面的果实，把果实塞进马尔科长大的嘴巴里，抱起他坐在自己肩上。
“走了，我们去抓鱼吃。”
马尔科慌乱的手最终抱住他的脑袋，还算软乎的小肚子紧贴他的后脑，爱德华握住一队长干瘦的小腿，大摇大摆往海边走去。
“我们怎么抓鱼？我们什么也没有。”头顶传来细弱的询问。
爱德华好心情的扬起嘴角，“不需要那种东西。”
抓鱼对爱德华来说小事一桩，谁能想到，四皇之一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运用能力就为了抓几条鱼呢？
巨人手掌一挥，海里的鱼就像是上供一般，从海里跳出来，掉到地上。马尔科崇拜的目光让爱德华十分满意，决定给他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
“我们得生火，你能帮我找些树枝来吗？”
爱德华有些别扭的使用这样的说话方式，但是对待孩子，尤其对方是自家儿子的缩小版，爱德华有相当的耐心，势必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为年轻的自己拐到一个优秀的儿子。
“好的！”除了红润的脸颊，马尔科看不出生病的样子，一直被照顾让他心有不安，现在有事情要他做，马尔科立刻振奋精神，迈起小短腿去捡树枝。
想了想，爱德华出声道，“别跑太远，我希望你能在我视线之内活动。”
马尔科听罢认真点头，边捡边回头看他，确保爱德华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
这边爱德华一边处理鱼鳞，一边思考。他原本是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一觉醒来居然是在几十年前，还是自己未曾来过的地方。
一个世界里出现两个同位体是不被允许的，身为外来者的爱德华明显感觉到世界对自己的排斥，想来他在这里也呆不久，要是不小心和“自己”相遇，怕是会直接回到几十年后。
简单的思考过后，爱德华决定带着马尔科出海。，小小的不死鸟缺乏生存知识，又因为能力而被人们厌恶，留在这里对他没有好处。
爱德华记得自己遇到马尔科时对方十来岁，热情阳光，活泼好动，孑然一身，与他非常亲近，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当时刚成立没多久的白胡子海贼团。
他当时自己变作不死鸟飞越海洋，流转于各个岛屿，也不知道是谁教会他如何运用能力，在海上保护自己，既然现在自己来了，那个没出现的好心家伙，抱歉，我把儿子带走了，航海知识什么的，就由我来代劳吧。
小孩儿虽然受人欺负，但还没有失去信任的能力。爱德华用几条不完美的烤鱼就收获了小鸟的喜爱，扒着他的大腿，眼巴巴等着他把下一条烤好。
许久没有亲手料理，爱德华失误连连，要么烤焦要么就还是外熟里生，儿子十分捧场，吃的津津有味，最后抱着吃撑的肚子委屈的看着他。
爱德华哈哈大笑，拉起他来到村民送来的帆船边，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和马尔科就着午间阳光，扬帆出航。
微风阵阵，海波荡漾，阳光温暖的拂上手臂，细微的海风从指尖穿过。海面一望无际，波光粼粼，船身摇晃，马尔科小心的窝在爱德华怀里。
能力者怕水，马尔科害怕那种脱力的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无法逃跑。每次海浪轻摇，他都忍不住瑟缩。
“这可不行，马尔科。”背靠的胸膛震颤，震得马尔科心口发痒，刚一抬手，一双大手穿过他腋下，身体骤然腾空，马尔科惊叫一声，蓝色火焰不受控的在身体上燃烧。
“看看这片天空与大海，马尔科，不用害怕，大海包容每一个出航的人。”
托举自己的双手温暖宽厚，即是海浪韬韬，也未曾有一丝动摇，马尔科慢慢睁开眼睛，大海的开阔一下子闯入眼底，明亮而霸道的展现自己的魅力。
傍晚的红霞铺满水面，波光好似闪耀的珠宝，引人向往，海天相接之处，一半是恋恋不舍的晚光，一半是迫不及待的星空。星光如钻石闪亮，汇聚成河流自头顶蜿蜒。
马尔科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湿润的海风裹挟冷意绕过手掌，爱德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没有人能束缚一个自由的灵魂，马尔科，去征服大海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男人的声音如雷贯耳，在海面回荡，也在马尔科心中久久不散。小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贪恋抱着他掌心的温暖。
只要去海上的话，就能留下这份温暖吗？
马尔科垂头，海面映出男人奇特的白胡子，表情是柔和的笑意。
爱德华笑着将马尔科抱回怀里，星光映衬小孩儿眼眸中的期待，就是这样的眼神，爱德华揉乱马尔科的头发。
我会教给你勇气，魄力，自由与知识，尽情向往未来吧，不要畏惧未知的前路，等到我离开的那天，相遇的日子也会到来。
小船在海上飘摇一整夜，第二天早晨在一座海岛靠岸。马尔科早早醒过来，从船上跳上岸板，等着爱德华拴好小船。
马尔科从来没离开过那座岛，不知道原来其他的岛并不会和他生活的地方一样，贫瘠恶劣。靠岸的港口处来来往往许多人，穿着鲜艳，面容慈善，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在他们小船旁边，停泊着或大或小的船只，有的华丽，有的朴素。庞大的货船吆喝着，从上面卸载货物，还有漂亮的游船，高傲的贵族小姐扇遮半面，由人带着走下船来。
紧挨着他们的船只，要稍微大一些，船上的男人见他好奇的张望，对什么都很有兴趣的样子，但却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喝了一声，抬腿压上船舷，探出身子冲他呲牙。
“喂，小鬼，看什么呢。”
腰间挂刀的男人，头顶飘摇海贼旗，见识过海贼的凶恶，马尔科吓了一跳，一下子呆在原地。
一旁关注两人互动的爱德华朝那人扔了颗苹果，男人躲闪不及，砸的胸口微微震痛，这下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接住苹果。
“不要欺负别人家的小孩儿啊。”爱德华站到马尔科身前，不咸不淡的说道。
男人吃口苹果，笑了笑，“只是开玩笑而已，不要当真嘛，以后他要是想出海，这点胆量可不行，毕竟海贼不都像我这样好说话。”
爱德华哼了一声，“不用你担心，他会比谁都要勇敢，另外，我那颗苹果一枚金币。”
男人咬苹果的动作顿住，一脸的不可置信，爱德华不客气的伸手索要，男人最后还是嘟囔着扔出一枚金币给他，报复性的加重力道，爱德华笑笑，冲他摆手离开。
走出十几步，身侧走过一个男人，越过他朝船上的男人打招呼，“走了，罗杰。”
“哦，都买好啦，雷利，……刚刚有一对有趣的父子，从他们那里用一枚金币买了一颗苹果。”
“你是傻子吗？”
“唔……我觉得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就当买了一份缘分吧。”
“这是为了掩饰你智商缺陷的借口吗……”
交谈声渐渐混于喧嚣，与老友萍水相逢，并未在爱德华心中掀起波澜，他不是沉溺于过去的人，也不会被过去牵绊脚步。
走近街区，砖瓦房屋整齐坐落，脚下同样是石砖铺就的道路，行人来往，各式各样的房屋迎来送往，马尔科却来不及满足好奇，只一路小跑尽力跟上大步流星的爱德华。
爱德华出神的想着事情，路过一间甜品铺时才记起马尔科应该没吃过这些东西，于是在店前停下，低头询问马尔科想要吃什么的时候，才注意到被撇下一段距离的小孩儿气喘吁吁的追上他，风把他的头发吹乱，小队长仰着头目露疑惑。
忘记了自家一队长现在不过是个发育不良的六岁小孩儿，爱德华心虚的摸摸鼻子，抱起还没橱柜高的马尔科，“有想吃的吗？”
“啊？可是我没有钱……”
爱德华把罗杰的那枚金币拿出来放到他手里，“这是你的苹果换来的，你可以随意使用。”
马尔科两只手捧着金灿灿的钱币，瞪大了眼睛，售货员含笑问道，“有喜欢吃的甜点吗？我推荐这边刚出炉的菠萝包还有甜甜的酒酿圆子哦。”
马尔科纠结的看了半天，小声询问爱德华，“我可以都要吗？”
爱德华故作思考状，欣赏小孩儿不安又期待的表情，然后笑着点头。把得到甜品的马尔科放到地上，正待起身，马尔科拉住了他，把酒酿圆子放到他手里，腼腆害羞的笑笑，并没有说话。
爱德华也不勉强他开口，几十年的细腻都透支用在了这两天，他问，“专门给我买的？”
马尔科小脸红红，“我听见你昨天说想喝酒……”
昨晚他守船的时候，无意呢喃的一句话，没想到会被以为熟睡的马尔科听去，爱德华此时心中满满是被儿子记挂的暖意，心说，小家伙可比长大后乖巧懂事许多，至少不会限制他喝酒还会主动满足他的需求。
不过，无论是现在小小的马尔科，还是长大后的一队长，都坦诚的让他心软，老父亲大笑起来，“多谢你了马尔科。”
酒酿圆子为了附和小孩子的口味，用的都是度数很低的米酒，甜味居多，虽然有淡淡的酒香，却完全品不出酒的味道。
爱德华许久没吃过这么甜腻的东西，但是看着马尔科咬了一口菠萝包后露出的幸福表情，也觉得偶尔来这么一回也不错，父子俩吃的都很开心。
为了满足马尔科的好奇心，爱德华放慢脚步，让马尔科拉着他的裤腿，带他到每一家路过的店铺里去。
光鲜亮丽的成衣店，风格多彩的瓷器店，异域风情的特产店，锋锐冷清的武器店。连爱德华都惊叹于小孩子丰沛的活力，像是不会疲惫的永动机。见识过各样的新奇的东西之后，他们来到了城镇的中央。
那是一个广场，围绕着喷泉，走过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并不劳于生机，只是享受闲适的午间时光。
爱德华和马尔科坐在光影下的凳子上暂作休息，小队长贴着他，盯着那些人们瞧。
“他们和岛上的人不一样。”
爱德华低头，“哪里不一样？”
马尔科很快回答，“他们看起来更轻松，更开心，嗯……岛上的人总是很凶，很少这样笑。”
马尔科或许不知道，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些面带笑容的人们，表情茫然，隐隐向往。或许小时候的马尔科，喜欢的是安闲的平凡生活，没有刀剑炮火，没有繁杂的事务。就算没有他，马尔科也会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
爱德华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心中怅然，“……你想过那样的生活吗？”
“嗯。”
“是吗。”爱德华轻叹。
他看着马尔科一点一点从少不更事的少年长成日后名声赫赫的一番队队长。骤然触及小队长从前可能向往的生活，作为父亲，他认真思考了马尔科过上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
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秒就被无情抹消，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们相遇了，爱德华相信自己会对马尔科提出邀请，他也相信，马尔科不会拒绝。
“马尔科。”他唤回马尔科的注意，小孩儿仰头看着自己，他说，“我以后会成为大海上背负盛名的大海贼，每天面对的是争斗和鲜血。我的梦想是在大海上组建一个家庭，邀请更多的人来做我的家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到时候来我的船上吧，来成为我的儿子。”
马尔科呆呆的望着他，小小的身板紧绷，面上忽然有些局促，不安的捏紧衣角，“让我做你的儿子吗？我，我可以吗？”
爱德华揉揉他的脑袋，“要有自信啊，小子。相信自己无所不能。”
他可是海贼，不是什么成全别人的好人。况且谁说日后马尔科比起白胡子更爱平凡，那种老年退休生活，在他死之前，绝不可能出现在莫比迪克上。是他的儿子，无论时间如何改变，也都是他的。
马尔科眼睛亮起来，高声叫他，“老爹！”
眼前小小的马尔科和另一道身影重合。不是成熟的一番队长，是更年轻些，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面带惊喜的半人鸟少年飞在空中，远远的叫他。风将声音吹散，爱德华听不真切。对方独自一人飞越大海，在莫比迪克上盘旋，当真是胆大。
爱德华记得当时自己问他，“你是谁？”少年愕然，连翅膀都忘了扇动，从半空掉下来，爱德华连忙伸手接住他，年轻的不死鸟鼓起脸颊，盯着他的脸仔细的瞧。
“你真的不认识我？”
“不认识。”
少年赌气的在他手中背过身去，身上的青蓝色火焰一会儿腾起，一会儿蔫灭，看得出心情相当不平静。
爱德华看的好笑，拿指头戳他，“既然来到我船上了，就来做我的儿子吧。”
少年哼了一声，侧眼看他，“……是你自己说的，这次不能反悔。”
“那当然，你叫什么名字？”
“马尔科，我叫马尔科，老爹。”少年终于回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现在倒是能理解当时马尔科奇怪的反应了，原来在他的时间里，他们早早就相遇了。现在才知道和儿子约定的爱德华感觉自己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爹。儿子都找上门了，自己还不承认。
不过，那是年轻爱德华的事，和他白胡子可没什么关系。爱德华心无负担的应下马尔科的称呼。黄昏时，他们再一次乘上小船，准备在夜色中渡海。
天色变幻时的美丽百看不腻，马尔科兴冲冲在爱德华的指导下摆弄帆布，控制方向。
“今晚的风大，我们应该能飘的很远。”
小船乘风飞快在海面航行，马尔科在大风中眯起眼睛问，“我们要去哪里？”
爱德华无所谓，“飘到哪里就是哪里。”
“哦！”
见马尔科憋红了小脸，手臂微微颤抖，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爱德华攥住绳子，摸到小孩儿冰凉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捞，接过了马尔科的工作。
冰凉凉的小团子一入怀，爱德华把披风拉过来盖住马尔科，将帆固定住，指着天空密密的繁星说，“大海很宽广，想要去你想去的地方，就得找准方向。在航行的时候，无论是风，还是星星，都会告诉我们很多信息。它们不会说话，却会诚实的把一切都展示给你看，你要学会读懂它们。比如说我们头顶的这颗星星。”
马尔科顺着他的手看去，那是一颗特别的星星，周围空出一片，只有它熠熠生光。
“我们叫它指北星，看到它，就能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
马尔科点点头，问，“为什么它的周围都没有星星？”
“你觉得呢？”
“……它就像昨天晚上的你一样，为了让我好好睡觉，一整夜都在守护我。那它的朋友们就像我一样，都去睡觉了吧。”马尔科抬起头，“我今天晚上也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像它一样孤单了。”
小小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惊讶过后，他笑着摇头，指尖穿进马尔科的发丝，说，“我不孤单。”
马尔科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从小到大，不会因为受过伤害而去报复他人，不会因为没有感受过爱而失去爱人的能力。他温柔赤诚，可靠坦荡。或许在这个年纪他还不明白好坏，却已经拥有交付信任的勇气。
爱德华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今天的风不错，我们都能睡个好觉。”
大海并不想夜晚就此落幕，海面迅速上涨，小船随之倾斜，爱德华眼疾手快的调整船体，冷静的目光投向海底。
水下浮起巨大的影子，身体表面闪烁磷光，像在海底流淌的星河。星河上流，跃出海面，海水从两侧倾泄，小船停留星河中。
巨大的海兽在夜色中现出身影，那是一条鱼，体型庞大，身姿流畅，鳞片反射星光，美丽非常，空灵旷远的啸声传遍海面，时间过得缓慢，能让马尔科伸手触摸夜空，闪闪发亮的眼睛盈满喜悦，身体腾空不在让他感到害怕，背靠的温暖如船锚，他的心无所顾忌的飞翔。
飞泄的海水重重砸下，小船在震颤中稳定，溅起的水花像是定格的画，小船安然穿过点点水滴落回海上，庞大的海兽沉没入海，一切归于平静。
马尔科惊叹的看向爱德华，“那是你做的吗？老爹？”
爱德华点头，“你也拥有和常人不一样的能力，比如你的火。”
“我的火？”马尔科飞扬的神采黯淡，“他们说那是诅咒，会害死大家。”
恶魔果实在新世界之外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有时能力者的出现会被认为是不详的征兆，遭到排挤驱逐。
爱德华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告诉马尔科这件事，但是小孩子对自己的误解还是应该解释清楚。语言有时不如行动直观，爱德华用手指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吓得马尔科连忙捧起他的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试试你的火。”
“可是，可是万一伤到你……”马尔科急红了眼，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爱德华笑了笑，“你的火不会伤到人，那是你应得的礼物。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不是摸过了？一点事也没有。现在，我流血了，马尔科，帮帮我吧。”
无条件的信任安抚了马尔科，青蓝色的火焰在掌中燃起，两只小手覆盖上巨人的手掌。马尔科虔诚的祈祷，希望自己如他希望的那样，能够派上用场。
火焰自掌中抽离，汇入狭长的伤口。血痕渐渐愈合，只留下掌中仍未干涸的血液。马尔科惊讶的眼睛映着跳跃的火焰，像是第一次看见它。
爱德华擦去残留的血液，在马尔科眼前展示完好如初的手心，“你看，马尔科，他们说的不对，你不是诅咒，是拯救。”
马尔科心中泛起涟漪，欣喜挠的心尖痒痒的，仿佛溺进云朵，轻飘飘就要飞走，他连忙蜷缩进爱德华的腿窝，攥紧了披风，免得自己飘走了。
爱德华纵容马尔科一系列的动作，等人终于安静下来，他重新调整方向，也躺进小船抱着马尔科睡过去。
海上的清晨是昏暗而明亮的，太阳从云层中露头，光明迅速侵占天空，大海映照波光。昨晚的风实在强劲，爱德华起身时就看到不远有座小岛。
因他坐起动作不安皱眉的马尔科抓住他的衣服，爱德华拢住小队长单薄的身子，轻拍脊背哄他入睡。可惜马尔科已经迷迷糊糊睁开眼，扒着他坐起来，呆呆的盯着前方，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爱德华捧一捧海水给他洗脸，小小的能力者顿时萎靡倒在他身上，恶作剧的父亲笑起来，“对于能力者来说，海水会让你瞬间丧失战斗能力。”
用巨人的披风擦干净脸，马尔科困惑的说，“可是你没有事？”
“因为我很强。”
男人的拳头比马尔科的头还要大，小孩子不由艳羡道，“我也能像你一样强吗？或者比你还强？”
爱德华大笑道，“那可不行，马尔科。”
大手落在马尔科失落垂下的脑袋上，“你当然会很厉害，但是不能有我厉害。”
“为什么？”
“你叫我一声老爹，我就是你的父亲，父亲要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儿子不受欺负。”
马尔科想了想，“我现在还小，需要躲在你身后，可是我长大了，你就变老了，那时候我会很强大，我也想要保护你，打跑欺负你的坏人。”
小儿子的话让爱德华十分感动，惊叹于六岁幼童的懂事，海面上回荡男人独有的笑声。
大海并非平静的地方，不仅有天灾还有人祸。随着他们靠近岛屿，海面上出现了另一艘海盗船，比他们的小船大上一些，船侧还有炮口，往上看去，高高的桅杆上挂着画技简陋的海贼旗，除了骷髅头，别的要素完全看不出来。
船头站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头戴帆船帽，脸上短硬的胡茬，身材适中，腰间佩戴短剑，看到他们的小船，表情一呆。身后探出两只头，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难掩失望。
两艘船没有刻意避开，很快碰到一起，从海贼船上扔下来两个爪钩，拉住了爱德华他们的船。马尔科有些害怕，望着船上纠结看着他们的两名海贼。
“头儿，怎么办？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其中一个说。
“是啊，还有一个看着就营良不良的小孩，真的要抢劫他们吗？”另一个一脸担忧。
“……”马尔科很疑惑，这就是海贼吗？还要担心被抢的人？
那个一开始站在船头的男人挤开两名船员，看看一言不发的爱德华，又看看弱小无助的马尔科。脸色变幻不停，最终他下定决心，“喂！我们是海贼，识相的话，就赶紧把财宝交出来！”
身后有人戳他，小声私语，“头儿，人家小孩儿都瘦成什么样儿了，你还要抢劫啊！”
男人回头低声训斥，“你看他们这样子肯定没有财宝，到时候我就随便要点食物放他们走了，不远就是岛屿，饿不死人。我们可是第一次出海，好不容易碰到人，不抢一点，对得起我们的海贼旗吗！”
“头儿英明。”
“……”全部都听到的马尔科。
重新露头的三个人，镇定的叉腰正准备说话，爱德华伸出手。
“？？？”
握起拳头。
海面骤然震动，不远翻起巨浪，遮蔽阳光，气势汹汹的压下来。
“！！！”
海贼们害怕的互相抱紧，睁大眼睛，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收回拳头。
巨浪轰然消失，激荡的海水涌动，将两只船推远。海贼们从鬼门前逛了一圈，冷汗淋淋，愣愣的看着他们以为是弱者的两个人，咽了口唾沫，干涩的说道，“那是你……您做的吗？”
爱德华抱着马尔科跳上他们的船，瞥了眼男人问，“你是船长？”
“是，是……”
“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斯多克，这，这是我的船员，艾力达和兰纳。请问您，您是？”斯多克小心翼翼的说。
“我是爱德华·纽盖特，这是马尔科，船上有酒吗？”
“啊？”斯多克表情空白，下意识回答，“没有。”
“啧。”
“对不起！！！”三人以头抢地。
罗杰未被处刑之前，海贼并不是令人向往的生活方式，大多是为了生存被迫出海的人，为了生活，烧杀抢掠，在民众眼中，是罪犯，是恶人，海贼是不被常人接受的存在。
航海者实力参差不齐，有的甚至无法到达伟大航路。当时海军政府一方独大，诸如卡普，战国等新人海军战绩赫赫，看到有挂海贼旗的船只，会被巡逻的军舰攻击，这也是少有人愿意成为海贼的原因之一。
这种时候碰上这几个不以抢劫为目的的三个新手海贼，爱德华无意为难，只是作为前辈稍加提点，“既然挂上了海贼旗，就要有作为海贼的觉悟，没有想清楚之前，那面海贼旗就暂时取下来吧。”
三人面面相觑，爱德华接着说，“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想要借你们的船住几天，我会付钱的。”
斯多克这回反应很快，连连摆手，“不不不，怎么能拿您的钱呢，是我们有错在先，请您不用在意，放心的住下吧，我们会为您尽心尽力的老大！”
海上人慕强，爱德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们的称呼，没有去那座近在眼前的小岛，他们转变了航向，漂泊两天之后，送报鸟飞到船上，带来海上最新的消息。
马尔科的目光随着送报鸟移动，爱德华发现了，问道，“想学会飞翔吗，马尔科？”
人能学会飞翔吗？答案是否定的，但是拥有翅膀就可以。
马尔科这两天对于自己能力的控制比之前好了很多，已经能做到将身体半鸟化，但是还没有试过飞行。
斯多克三人见他要学飞，紧张的凑上前来，艾力达找了渔网过来以防万一。
只是在甲板上练习飞行，不死焰化作翅膀，马尔科努力扇动，让自己飞离甲板一小段距离，围着他的三个人纷纷鼓掌，青蓝色的火焰因为害羞飘忽不定，马尔科掉下来。
只要飞起来一点，就能稍微掌握一点感觉。马尔科年纪小，领悟力却很高，不多时就能遥遥晃晃飞过斯多克头顶，直直朝爱德华撞上去，然后落进爱德华宽大的掌心。
等他站稳，爱德华摸摸他的小翅膀，突然往上一抛。他的力气大，人又高，这一下子，马尔科成了天空一个小点，小队长和斯多克他们不约而同一声惊呼。
三人手忙脚乱拉开渔网，仰着头观察马尔科往哪里掉。
在空中的马尔科吓得在空中转了几圈，才想起自己有翅膀这件事，下坠感十分强烈，让人不由得恐惧，挣扎中马尔科看到爱德华平静的面容，心情莫名平复下来，好像只要这个男人在，他什么都不会害怕。
因为相信，他一定能接住自己。
不死焰喷薄而出，青蓝色翅膀渲染在金色阳光中，璀璨而圣洁，火焰跃动，旋转直下，斯多克三人慌作一团，爱德华则抬起手，流金的火焰降落在他掌心。火焰散去，露出马尔科欣喜的笑颜，“再来一次吧，老爹！”
鸟儿热爱天空，归于大海，风在耳边呼啸，马尔科开始享受身体轻盈失重的感觉。他就像一只真正的小鸟，在经历几次失败之后，学会了乘风飞翔。
内心的喜悦想要第一时间向重要的人分享，马尔科绕着爱德华转了几圈，挥动翅膀停在爱德华面前，“老爹！”
爱德华笑着接住他。
克服对高空的恐惧后，飞行就变得简单起来，也在这样的日子中，小船航行过数个地方。
他们看过巍峨的雪岛，见过喷薄的海底火山，穿过狂暴的雷霆骤雨，乘上高高的海浪，仰望星河灿烂。
不死鸟常伴左右，喜欢在见到新奇的景象之后，飞到他肩上，兴冲冲的描述。爱德华照常击退了一波没眼力见的海贼，马尔科和斯多克他们跳到敌船上搜刮财宝。
爱德华站在船上，低头翻看自己的手，在他几次三番打跑其它海贼之后，明显感觉到世界对他的排斥加重了，催促他赶紧离开。
时间不多了啊。
能教给马尔科的他几乎都完成了，是时候该准备告别了吗……
马尔科对财宝的兴趣并不大，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和爱德华在一起让他恢复了孩童的活泼和好奇，对于自己的兴趣也并不掩饰，在财宝里扒拉好看的宝石。
他捡到一颗金色宝石，圆润的形状，里面好似盛着阳光。马尔科忍不住回头，想要和老爹分享。却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头一紧。
自从能变作不死鸟，马尔科就喜欢飞到爱德华肩头，鸟儿眼睛看到的世界似乎不同，那是小孩子无法描述出来的，一种感觉，他在老爹身上看到了流逝的时间。
就像巨人突然出现的那天，他就要离开了。
马尔科握紧手中的宝石，在爱德华看过来时，展翅飞到他面前，将金色宝石递出去，“老爹，这个送给你。”
爱德华收下宝石，仔细打量，宝石颜色和马尔科的金发相近，柔软耀眼，“谢谢你，马尔科。”
小队长兴致不高，坐在他手臂上，不太清楚自家儿子突然的情绪变化，恰好船只到达岛屿边缘，要靠岸，爱德华见小孩儿将身体朝岛的方向前倾，也没有追问，“我们登岛吧。”
按照爱德华的指示，船只近岸停靠，收帆抛锚。与之前经过的热闹的城镇不同，这座岛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茵草地。
绿草绵绵，柔顺的在风中弯下脊梁，草地中坐落一个个圆形帐篷，垂头吃草的绵羊像是飘在草地上的白云，察觉有人到来，也不害怕，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吃草。
岛边分布有哨塔，塔上飘荡着海军的旗帜，证明这里是政府统治下的地方，附近应该会有海军驻守。不过斯多克的海贼旗在听完爱德华的那番话，思考了两天，将海贼旗收起来了，准备找地方定居，过上安稳的日子。
离他们最近一座哨塔上下来一个人，斯多克熟练的上前交谈，马尔科不像之前那样，暂离爱德华去探索新的岛屿，他依旧呆在爱德华手臂上眺望远方，好像那些绵羊有多新奇一样。
没过多久，斯多克跑回来，说只要他们不做破坏，就同意他们暂时在岛上停留，岛上有专门为冒险者提供的帐篷，想要获取食物直接跟哨兵联系就可以。
柔软的草地，柔软的风，等待斯多克他们搭帐篷的时候，爱德华和马尔科闲下来，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手掌下是微凉的青草，轻挠掌心，扰乱思绪。
“你不开心吗？马尔科？”爱德华还是问出来。
马尔科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说话。
“今天天气不错，不去玩吗？你是第一次见草场吧，说不定可以骑马。”
“不想去……”
爱德华实在不知道马尔科不开心的原因，也就没办法哄他开心，两人沉默一阵，马尔科翻滚过来，贴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钻。
爱德华抬起手，让他靠在自己肩窝，小脸贴着胸口。
“老爹，要是斯多克他们离开我们了，我会想他们的。”
斯多克三人已经决定好了自己之后的生活，爱德华不会阻止他们，想到小孩子是因为面对离别才变得不开心，爱德华揉揉他的头。
“分开的时候，去送他们一件礼物吧。”
“嗯？”
“就算以后分别，看到故人赠送的礼物，也会想起来曾经相处的那段时光吧，思念是相互的，不会随着时间消失。”
“……”马尔科抬起头，在他手中寻找什么。
“怎么了？”
“老爹，我给你的金色石头呢？”
见爱德华拿出石头，马尔科松了口气，忽而紧张的看他，“你看到它会想起我吗？”
爱德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因为想到自己和马尔科的第一次见面，这个时候回以肯定的答复只会让后来的马尔科伤心，他不想成为背弃与儿子约定的父亲。
“你相信我吗？马尔科？”
“嗯。”毫不迟疑的点头。
“就算暂时分别，我们以后依旧会相遇，到那时候，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好，老爹，我会想你的。”
说完马尔科就往斯多克身边跑，爱德华没来及想通马尔科话语中的意思，眼前的景色一变。
“老爹？”
一瞬间长大的马尔科正站在自己面前，爱德华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这是自己的房间，回来了？
一队长照常检查完他的身体，收拾东西准备出去，爱德华想起小队长的话，马尔科察觉到自己要离开了吗？才会那样说？希望自己不要忘记他？
眨眨眼，爱德华后知后觉的理会了儿子的想法，看着眼前陪伴自己几十年的儿子，爱德华问，“马尔科，你小时候见过我？”
“咦？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还以为老爹你忘记了。”马尔科稍微睁大眼睛。
爱德华没有解释，“不好意思啊，现在才想起来。”
“老爹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长大了嘛，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认不出来也正常。”
男人微笑望着自己，并没有察觉异常，爱德华心情复杂，“你还想去旅行吗？”
“唔……非要说的话，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旅行吗？有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很不错，老爹你是想要去哪里吗？”
“嗯？不，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我也这么觉得。”
“那就好。”
“老爹，你今天感慨真的很多哎。”
“唔，可能是人老了，总会想的多一点，你小时候还说要保护我呢，说这话的时候还真可爱。”
“老爹……结果到现在都还是被老爹你保护着啊。谢谢你啦，老爹。，愿意让我做你的儿子。”
“说什么傻话呢……我也应该谢谢你，愿意喊我一声老爹。”
清晨的微湿的海风中，父子俩相视而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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